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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波罗杯运河游记扬州水灵灵的词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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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开篇

马可·波罗再次来袭,撞击我们的视野!

“马可·波罗杯”中国大运河游记全球征文11月24日正式颁奖,16篇来自世界各地的美文掀起了盖头。

年3月,在中国公共外交协会、江苏省旅游协会等支持下,由扬州公共外交协会、扬州市旅游协会、扬州运河文化投资集团和扬州世界运河历史文化城市合作组织文化发展基金会主办的“马可·波罗杯”中国大运河游记全球征文活动启动,到年11月24日,完美收官。

多年前,马可·波罗来到中国,足迹遍布57座城市,他沿着大运河,来到扬州,并在扬州为官3年。那本《马可·波罗游记》,把“令人向往的中国文明”介绍给欧洲,开启了中西交流崭新的一页,他成为沟通中西方文明的重要使者。

意大利人马可·波罗,中国大运河。两大元素组合,进行的征文活动,吸引了海内外各界人士的热情参与,共征集到中国、美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委内瑞拉6个国家篇稿件。“马可·波罗杯”中国大运河游记全球征文组委会评为一件,评出一等奖1篇,二等奖2篇,三等奖3篇和优秀奖10篇。

大运河传媒将持续转载这些作品,以飨读者。

《运河扬州段》摄影*培江燕

“十里春风,二分明月。”《扬州慢》是水灵灵的词牌,扬州也是。

四十年前,评选中国历史文化名城那会儿,第一批开席仅三桌二十四位。扬州自然当仁不让喽!若是位居盛唐都市排行榜之首的这位“大佬”谦让着不落座,会有一大拨忸忸怩怩地站着,等着。

我家就在运盐河边住,打小总认为客船抵达的便是向往的“外面的世界”。虽是腰包里连十五枚硬币也没有,依旧做着“上扬州”的梦。就不骑鹤了,那太“仙气”,只坐个木船,沾些水霭气便好。

如今,只个把小时车程,便抵达茱萸湾。

图程曦

老家如皋在古代属于扬州府管辖。每一次打道回“府”,总是如同去外婆家。倒也不是我硬要套近乎,攀高枝,只是这“亲”两千多年前早就结下了。运盐河从扬州茱萸湾一路向东,直达如皋蟠溪。因盐结缘,水脉相通,这亲情绝对够瓷、够铁!

“一水茱萸东向斜,菖蒲应发故园花。”茱萸湾历经大起大落,得道老僧一般气定神闲。几艘老旧的货船,如同栖息于褪色的写意画中。有戴着太阳帽的老者潜心垂钓。只是鱼钩不能坠得太深了,不然的话,会把沉淀日久的喧阗橹声、如云帆影以及厚重的盐文化给划拉出水面的。

刘邦的侄子刘濞被封为吴王,这地界好“肥”!豫章郡有铜矿山,便出劲铸造铜钱。东海边可煮盐,就大规模招募民丁。江淮细盐,最是上品,吴盐胜雪,在城砖厚的成语词典里白晃晃着。

“天下盐赋两淮居半”,那“贡献份额”绝对是杠杠的,盐税把封建王朝的国库撑得鼓鼓囊囊。以蟠溪为“始发站”,白花花的吴盐过海陵仓,抵扬州。再沿运河经真州(仪征)入江,东往江南六省,西达“扬子四岸”的皖、赣、湘、鄂,乃至巴蜀之地。

如今,“帆樯林立,舳舻相连”远去,“官船积盐,或三四船,或四五船,双结续编,不绝数十里,相随而行”的盛景,只定格在日本圆仁和尚的日记本里。多少过往事,都随浪沫去。

还是忍不住要过一把瘾,雇得一艘木船。我把舵,划桨。船艄绽放着水葫芦一样的浪。三两只萤火虫打着灯笼,点燃芦苇。

鹤鸣湖的30多种珍稀水禽业已各归各家;梅花山数千株骨红、乌梅、扬州*开始休眠;“土著”的山茱萸、吴茱萸与“外来户”的四照花、红端木们和谐共生。唐代石座观荷遗址犹在,当年鉴真和尚在此藏匿于肥袖中的荷,如今在大明寺和日本唐招提寺“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抛锚,系缆绳。我的汗水比吴盐还咸。慌忙掏出从蟠溪包裹来的一抔土,抠起茱萸湾一摊淤泥,也让这对素不相识的“老姐妹”照个面。借着月色,我静静地看,两把泥捏成一团,会有什么物理反应、化学反应,抑或光合作用……

邗沟是大运河的乳名,邗城是扬州的昵称。这水流的沟,石垒的城,是周敬王三十四年出生的“双胞胎”。

夫差为攻打齐国,争霸中原,渡江北上。吸取了父王阖闾沿海泛舟、路遥风险的教训。拓沟穿湖,从长江邗口向北,经陆阳湖,继而连淮河。将士们一手持剑,一手拿锹,清一色的“*地两用人才”。邗沟就像一根长鼻子的针,把邻近的湖泊、河道缝缀成战袍的一只纵向袖管。就这么开呀凿的,连呀接的,沟通了横向的江淮。在蜀岗之上,夯夯地基,垒垒石头,便筑起了前敌指挥部——邗城。想必邗沟破土动土和邗城奠基,都是吴王夫差剪的彩。

就这样,邗沟、邗城相互照应、提携着,同龄齐寿。在七世纪初,以邗沟这个“一期工程”为蓝本,进行复制粘贴,隋炀帝在天然河道和原有运河的基础上,开凿了贯通南北的大运河。邗沟的这一把“老酵”,催长了大运河这根超长的筋道“拉面”。不管怎么说,无论是隋唐古运河史,还是京杭大运河史,不在扉页端端正正地写下“邗沟”二字,后面实在难以落笔。

如果说1千米长的大运河是硕大的无字碑,那么,古邗沟则是一块未经刻凿的印章坯料。古邗沟遗址不过两千米,如同布满“老年斑”的沧桑脸谱。桥、闸、坝、涵、古渡、码头,或在线,或隐身,尽是往日繁华遗落的碎片,尽是滔滔历史残存的“瘢疤”。“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当年的茶馆、酒肆、客栈、官署,早已被悠悠岁月贴上相应朝代的标签“蜡封”。有古邗沟的“胎盘”在,青色“胎记”在,也便足够了!

吴大王庙俗称财神庙。依邗沟,傍运河,好风好水。面对古石桥,正门北向,这寓意恰到好处。试图称霸天下的吴王夫差,掀起“七国之乱”波澜的小吴王刘濞,他俩嘴巴的朝向都是朝着北面的。大殿内,并列供奉两尊袍带飘逸、威武豁朗塑像。殿前抱柱竖立一副楹联:曾以恩威遗德泽,不因成败论英雄。英雄和财神,这两位绝对是当得起的!那种敢为人先的精神落地生根两千多年,如今已经凝结于十六字的“扬州*”。

大运河犹如从杭州滑向京都的一条绸缎飘带,钱塘江、长江、淮河、*河、海河,这些东西走向的河流,原本好似散开的五指,不约而同地儒雅一握。邗沟好似扬剧当家花旦翘起了兰花指,捋得越发柔顺。吴越文化、荆楚文化、齐鲁文化、燕赵文化、津味文化都簇拥过来,争着在飘带上着点色添些彩。

如果说洛阳和大都是吸纳南方财富的漏斗,那么,扬州古运河则是漏斗长颈脖最滑溜的部位。盐铁、稻麦、丝绸、茶糖、陶瓷、砖瓦源源不断北上,皮毛、棉花、大豆、干果纷纷南下。官差的吆喝,盐商的附和,力工的号子,船家的小调,在东关街御码头,“炖”成了一锅乡音“八宝粥”。

大运河,古邗沟,运盐河,瘦西湖。挨着一方水滨,我尽可作怀古幽思。遥忆吴王高高举起菱形花纹的夫差铍,千帆竞发,把北伐齐晋的心事拉得比弩弓还满;揣度隋炀帝三下扬州,莅临“发迹宝地”观赏那传说中的琼花,必定是花未开心先醉春心荡漾;想象着康熙、乾隆祖孙俩都曾六次南巡,总是不忘在这富贵地、温柔乡歇歇脚力,脱下黑色缎面绣金丝纹饰的靴子,敞敞汗味或脚气。淮扬菜摆上个全席,龙颜大悦时,顺便留些口谕或墨宝。

蓦然间,细细软软的雨,从天上斜落下来,从运河里悄悄攀爬上来。这雨脚倒是很合唐诗宋词的仄韵,这场雨是不是从“举锸如云”的喻体中溜出来的?不弄出点淅淅沥沥,如何凸显扬州的水乡韵致?

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是没少见过大运河上的雨。杭州的雨是定胜糕一般甜味的小诗,沧州的雨是河间驴肉火烧那样豪放的散文,而扬州的雨则是软糯如桂花糕的散文诗。

东关古渡见证了扬州城的因“河”而生,因“运”而兴。游轮以航道为线,珠串起瘦西湖、高旻寺、文峰塔、龙首关、瓜洲古渡等湿漉漉、水润润的景点。我且与运河、运河历史来一次“肌肤之亲”。听“扬波之橹”,望“驰风之樯”,赏“青芦袅袅”,阅“春水柳荫”。低眉,品鉴徐凝“二分无赖”的月圆月缺;出舱,掸拂定格于陆游瓜洲渡口意境中的“楼船夜雪”。和李白结伴艳羡“烟花三月”,随杜牧同时翻阅“春风十里”,同王安石一起扳着指头数算“明月何时照我还”的精准日期。

能在中国十大历史文化名街中占得座次,没有点硬货、重器,那是绝对不够格的。东关街,清一色的马头墙、木闼门、花格窗,长条石把路修宽了,巷弄弯了。老街齐整、敞亮,好似一件传统的对襟唐装,古庙、砖井、老字号、旧书院、盐商大宅、私家园林,如同紧扣着的葡萄扣,古朴,本真。

马可·波罗铜像栩栩如生,人高马大,这位卷头发、络腮胡子的老外着元代官服,左手擎缰绳,右手攥着扬州地图。据说,他就是由此地踏入古城的。“从泰州发足,向东南(应为西南)骑行一日,终抵扬州。”这一天旅途劳顿,够辛苦的!

马可·波罗纪念馆近在咫尺。这位意大利超级“驴友”,玩腻了威尼斯,便缠着做生意的老爸、叔叔,要耍一回大型“户外运动”。先进入地中海,然后横渡黑海。转而翻越荒凉恐怖的伊朗沙漠,跨过险峻寒冷的帕米尔高原。这条丝绸之路根本不是丝一般滑、绸一般柔,水一程,山一程,跑了四年。来到元朝北部都城——上都后,大汗忽必烈金口一开,赏了这“洋小子”一顶“公务员”的官帽。在挨着扬子江的运河城市,马可·波罗做了“一觉扬州梦”整整三年,美滋滋的。

纪念馆分设五个主题,把《马可·波罗行纪》以多媒体形式展示。“扬州,城甚广大,所属二十四城,皆良城也。”元代,扬州是江淮行省的治所,物阜民丰自是不在话下:宝应美石筑堤,高邮鸟兽野味,瓜州稻谷囤聚,真州如山盐仓,泰州“船舶甚众,皆辐辏于此”。元朝的*治经济、风土人情,无不涉猎。如今,“洋小子”在扬州城手植的紫藤依旧葳蕤。据说,大明寺里有一尊罗汉像是以马可·波罗为原型,照葫芦画瓢的。

马可·波罗这匹来自欧洲的“小马驹”甚是机灵,蒙古语、汉语都很溜。北抵晋陕,南达川、滇,大江南溜达个遍。只可惜一江之隔的徐霞客生得晚了,不然,这两位“驴友”弄个“铿锵二人行”组合,游山玩水会更加“嗨皮”,也好沿途切磋中西游记写作技巧的“同”和“异”。

“小马驹”还作为元王朝使节,出访过波斯、印度、缅甸、苏门答腊等地。这世面可是见得大了!文化商人和交流使者这两个角色,他都扮演得相当出彩。若是评选外籍最佳男主角奖,“小马驹”是可以双手捧奖杯的!

护送阔阔真公主从泉州出海到波斯成婚,“小马驹”趁机恳请大汗准予回国。想想也是,世界著名旅行家也有乡愁呢!从海上丝绸之路回到阔别二十多年的家乡,暂停了“全球通漫游”。可惜卷入战争,更不幸的是成了战俘。狱中生活寡淡,“小马驹”口述,狱友鲁斯蒂谦实录,这形式挺新鲜。比形式更新鲜的是内容,让欧洲人看到地大物博、文教昌明的东方中国,一双双蓝眼珠都看得快要凸出来了。后来,西方地理学家“看书写画”,绘制了早期的“世界地图”。推动欧洲航海事业,促进中西交通和文化交流,“小马驹”立下的可是“头等功”!

杭州、扬州、淮安、济宁、沧州、北京等18座运河城市,因水而生,因水而兴,因水而盛。

其实,水脉和文脉总是相通的。文坛大咖好像都有将书斋或写字楼建在运河码头边的嗜好,也许研磨徽墨时添加运河水,可助文思泉涌吧。不知道古代文人究竟是偏爱在水一方的寂寥,还是癖好码头上的喧嚣?

向官家自报家门为“山东任城人”的李白,就曾经将诗歌创作工作室安顿在济宁运河边,长达二十多年。施耐庵一边喝着兴化米酒,一边寻思着,把那一百单八将在大运河畔的水泊梁山安个营落个草,捣鼓出一番事业。在运河入淮口的河下古镇码头,吴承恩捻亮煤油灯,构思着组团前往西天取经师徒九九八十一难的章回小说。挨着北运河的通州张家湾,曹雪芹写完四大家族的盛衰起落、金陵十二钗的爱恨悲欢,继而“批阅十载,增删五次”。《红楼梦》在两个回目中高调提及扬州,且以“偶又游至维扬地面”交代地点,开始说事,那个“女一号”林黛玉更是去也扬州,来也扬州。曹雪芹幼时曾在祖父开设的扬州书局嬉耍,后来也在瓜洲镇手绘《天官图》,还为扬州表妹香扇上题诗。这地缘情结不可谓不深。

“春风荡城郭,满耳是笙歌。”夜宿运河边的方寸客栈,我恰好开启大运河游记征文的创作模式……

谢爱平,副刊编辑,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在《星星》《北京文学》《飞天》《人民日报》等报刊发表诗文余篇(首),收录于40余种诗文年鉴、选本。在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以及《诗刊》《美文》《青年作家》《散文百家》等杂志举办的征文中,获中国报人散文奖、海洋文学奖、徐霞客游记文学奖、巴山夜雨诗歌奖等70多个奖项。

(此文获优秀奖)

(大运河新闻)

制作曹宇

编校延晨徐蓉

一审桂艳张莉

二审义富肖东

三审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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